Polly po-cket
Tags: 武煉, 顛峰

答案昭然若揭,不容我自欺欺人。

簡亦凡混是混了點,但畢竟不傻。

我流產以前那幾個小時,醫院錄像憑空消失,他怎麼可能懷疑不到長袖善舞、手腕了得的簡瞳,還會信我殺死自己孩子的鬼話?

一切擺明了是他將計就計,不讓自己的親媽進監獄!

顯然達到了離間我和簡亦凡的目的,唐蕊揚手暗示這沒宋主任的事了。

宋主任實話實說地配合唐蕊完成這場挑唆誅心,連連嘆息着離開病房。

“爲什麼告訴我這些?就爲了讓我對簡亦凡死心,跟簡亦凡離婚?”我想衝唐蕊笑,開口一牽動面部神經,眼淚卻止不住撲簌簌地往下掉。

唐蕊也不惺惺作態,乾脆利落地點頭承認:“對。哪怕他在全世界眼裏都是個人渣,我也想跟他在一起,要麼拯救他,要麼陪他變成人渣。”

真偉大的愛情。

就在剛剛以前,我也認爲自己可以包容簡亦凡被唐蕊陷害的疑似出軌,不計較他心急和我言歸於好強迫我跟他發生關係。

但任由別人殺了我的孩子還不追究,我忍不了。

如果這也是他對我的愛,我寧願不要。

希望等唐蕊被自己的丈夫默許,被婆婆強行墮胎那天,還能保持這顆天真無邪的聖母心,依然愛簡亦凡愛得好歹不分。

反正我對簡亦凡,是徹底只剩下恨了。

“簡伯母永遠不會打掉我的孩子。”唐蕊不愧爲心理醫生,像會讀心術一樣,叫停了急欲落荒而逃的腳步。

“因爲,我不是她情敵的女兒。她不必擔心,老公已經被情敵霸佔了一輩子,兒子還要被情敵的女兒霸佔一輩子。我找你攤牌,就是簡瞳聽說你們昨晚重定婚期以後,特地叮囑我的。只要能拆散你們,她什麼壞角色都樂意演。”

——奶奶就對唐阿姨很好。

——你生病的時候,她來過醫院一次,但是沒有理我,只是叫走了唐阿姨。

康康的話也跳了出來,提醒着我,唐蕊做簡亦凡的心理醫生,或許就是簡瞳安排的,什麼狗屁淋巴癌也可能是假的!

“沒錯,我根本沒得淋巴癌,病例是簡伯母幫我僞造的,做小凡的心理醫生也確實是簡伯母安排的。但接近小凡,愛上小凡,沒有任何人唆使我、收買我。”唐蕊說着,又拋下了一記重錘,錘得我釘在原地,動彈不得。

她說:“我和簡伯母現在合作,只是出於共同的目的。不過,六年前簡伯母倒是給小凡高價買過個女朋友,康康的車禍,還有康康爲什麼會被假裝藏進廟裏,都跟那個女人有關係。” 錯愕地瞪大眼睛愣在原地,我半天才強撐力氣轉過身面向唐蕊:“什麼叫康康被假裝藏進廟裏?”

康康不是因爲我和簡亦凡工作忙,沒人帶才會跟尼姑奶奶去廟裏麼?

“果然,小凡連這麼重要的事都瞞着你。”唐蕊莫諱如深地淡笑搖頭,“據尹老太太說,廟裏算命的算康康活不過來年農曆正月十五。”

馬上就要到農曆春節了!

活不過正月十五?

活不過正月十五!

“轟”地一聲,心房炸開了鍋。

前所未有的恐懼和無助,讓我雙腿發軟,險些一個前傾跪倒下去。

但我還是佯裝鎮定地漠然嗤笑:“唐小姐,現在什麼年頭了?我會信算命的?”

“信不信隨你。”唐蕊故作惋惜地嘆了口氣,悠悠和我對上視線,慢條斯理地說:“反正小凡照顧我這段時間,我聽說,由於之前那場車禍,康康的病情惡化成腦白了,根本沒有什麼第三期治療,醫生讓康康出院,只是讓他該吃吃該喝喝,度過短暫人生的最後一段時間。”

去你媽的短暫人生!我家康康好歹也能長命五十!

我氣得眼淚都止住了,笑到牙幫骨發酸:“不可能,康康做檢查的時候我也在。”

“那也許是小凡怕你受刺激,串通了醫生吧。”唐蕊漫不經心地摸出手機,在掌中把玩着,靜靜凝住我,問:“難道你不好奇,策劃騎車撞傷康康的人是誰麼?要不要我幫你打個電話給她?還是……你先看看這個?”

話裏話外像是在徵詢我的意見,唐蕊的行動卻無比誠實,直接調出手機裏的小視屏,遞到了我眼前。

伴隨不堪入耳的聲音,簡亦凡的臉和女人模糊的背影,赫然眼前。

即使我和簡亦凡六年前確實有過露水姻緣,現在也有了夫妻之實。

但在我眼裏,視頻裏那個女人,和唐蕊,都早已遠遠排在我前面。

好不容易止住的淚水,再度蓄滿了眼眶,我特傻特天真地反問唐蕊:“她……是簡瞳給簡亦凡買的女朋友?”

“對。很多事,我說不出口,你還是聽她說吧。”唐蕊不冷不熱地勾了勾脣,打開免提,撥通一組號碼。

手機那頭,嬌滴滴的女聲很快機關槍似地傳出:“突然給我打電話幹嘛?我告訴你,我從來沒打算跟你搶簡亦凡,我跟我家大明過得挺好,你千萬別玩錄音那些貓膩。當初藏他的信、鬧他咖啡廳的開業典禮、裹亂他和尹蜜,全是簡瞳指使的,我真對他沒興趣。倒是尹蜜那妞挺狠,失憶了你也得防着點。”

雖然那個小姑娘說的事,我一無所知。

可我明顯感覺得到,她和唐蕊一樣,都受簡瞳操控,致力於拆散我和簡亦凡。

冷眼瞧着我的臉色漸變,唐蕊滿意地對電話那邊的小姑娘哼笑:“你急什麼?我就想最後問你一次,你真的確定不愛小凡麼?”

聽筒裏的女聲難掩嫌棄地咂舌:“廢話,誰愛那個窩囊廢?兒子出了車禍,還怕尹蜜看到我倆的視頻,不敢告我和大明,簡直慫透了!要不是簡瞳給我家飯店投的錢夠多,我看他一眼都噁心!這六年簡直是場噩夢,我得報班學表演,天天看A片!你和尹蜜誰能收了他誰收,我伺候不起!”

康康的車禍,和這個女人有關!

而簡亦凡居然怕跟我暴露他六年前的另一段情史,不讓我知道康康的病情惡化!

我難以置信,瞠目結舌,整個人失措到開始發抖。

唐蕊沒再迴應電話裏的姑娘,冷淡掛斷,充滿嘲弄地衝我笑彎了脣線。

“她叫範映雪,是‘飯是鋼’的千金,簡伯母當年給‘飯是鋼’投了五千萬,還出錢供她去LA給小凡當伴讀。你懷康康那會兒給小凡寫的信,都被她藏起來了。不過,簡伯母是個聰明人,沒讓她銷燬那些信件,就爲了等着小凡有朝一日再找你,好給你們製造誤會。”

“後來,小凡果然回國跟你結婚,簡伯母只能挑唆她和水懌心,僞造康康的假親子鑑定,害你和小凡頻發爭執,害康康和小凡無法相認。康康出車禍也是她和她男朋友做的,幕後黑手是誰,不用我多說吧?”

唐蕊娓娓道來,緩緩問完最後一句話,似笑非笑地輕輕搗脣。

從未想過,此番約見,自己竟會不是唐蕊的對手。

我含淚失笑:“就因爲尹爸爸喜歡我媽,簡瞳就捨得這樣對她的親孫子?”

“在簡伯母眼裏,你生的再親也是仇人。她都捨得能給康康找個野爹呢,還有什麼幹不出來。”唐蕊邊說,邊倒了杯茶,呵着氣淺嘗輕酌。

我皺眉:“給康康找野爹又是什麼意思?”

“你還不知道水懌心當年給你下藥、預謀追你的事麼?簡伯母也是出了大價錢的阿。”唐蕊持着茶杯的手一頓,峨眉淡淡挑起,表情是故作意外的冷靜鎮定。

神志漸漸從激動轉爲清醒,我意識到,這或許是唐蕊在亂扣屎盆子。

她做的一切,太過反常,不像要挑撥我和簡亦凡,倒像在撮合我倆。

“我知道你不信我。你可以馬上去特診病房看看,康康是不是在廟裏住了不到兩天,又昏迷回醫院了?然後你還可以再去趟尹家,找簡瞳對質。”

話說到一半,唐蕊猛然記起什麼似地,又搖起了頭:“還是別去尹家了。尹伯父如今老年癡呆,總把你當成你媽,要是無意間冒犯了你,簡亦凡這綠帽子可就戴得太慘了。”

此刻對我最重要的,不是簡瞳在簡亦凡身邊安插了多少拆散我們的女人,也不是尹爸爸的老年癡呆和我媽的往事,而是康康,只有康康。

無心同唐蕊爭辯深究無關緊要的問題,我嚥下喉頭的絞痛,一字一頓地問:“爲什麼背叛簡瞳站在我這邊?”

“背叛?我和簡伯母是合作關係,沒有出賣,只有目的。”唐蕊嗤笑着,撂下茶杯睨向我,“至於你,我從來跟你都不是一條戰線的。我幫你,是有條件的。只要你肯離開小凡,我願意把剛剛範映雪的電話錄音交給你,出庭作證告倒簡瞳,還康康和你沒出世的孩子一個公道。”

原來如此。

“爲了讓我離開簡亦凡,你跟簡瞳還真是貌合神離、煞費苦心。”我重重點頭,眼淚早哭幹了,臉上只剩傷痕般僵硬沉痛的笑,“今兒我話放在這。我偏偏就不走,就留在他身邊,禍害死他,膈應死你們。”

話落,我頭也不回地轉身奪門而去,邁着虛浮凌亂的步子,跌跌撞撞地直奔特診病房。

康康安安靜靜地躺在病牀上,臉色接近透明的蒼白,呼吸孱弱,睫毛輕顫。

我站在病房外,隔着玻璃窗,終於跪在門前,掩面而泣,什麼都聽不到,只有那句“活不過來年農曆正月十五”,無限循環地在腦海裏放大音量,叫囂着迴旋往復。

可笑先前我在洛杉磯昏迷時,簡亦凡說康康最後可能會離開的話,我居然都沒起疑。

結果呢,在我想着怎麼對付水懌心、怎麼救鄭俊翊、要不要跟簡亦凡言歸於好的日子裏,我的康康,早就被宣告了進入生命倒計時。

“你怎麼來了?”

身後,簡亦凡的聲音傳來,透着驚惶、責備和心疼。

我仰起臉看着簡亦凡,笑得五內俱焚:“如果我不來,你打算瞞我多久?正月十五以後?康康永遠離開我的那天?”

簡亦凡伸過來想拉我的手,兀地頓住:“誰跟你說的?唐蕊?”

“別管誰說的,我已經知道你隱瞞的所有事了!”我控訴一般怒視着簡亦凡,“我知道你媽殺死了我一個沒出世的孩子,還串通給你天價僱的女朋友想撞死康康!”

簡亦凡忍住眼中悲傷無奈的神情,嘆了口氣,蹲下來,輕輕擦去我眼角殘餘的淚:“車禍過去很久了,真跟我媽沒關係,你別胡思亂想。”

我的情緒頓時變得激動:“我胡思亂想?康康惡化腦白也是我憑空想出來的麼?”

“診斷結果還沒出來呢,你給我穩當點!”

簡亦凡有點生氣地抓着我的肩膀,垂眸正色地凝住我,幾次牽動顫抖的脣,才艱難發出聲音:“既然你什麼都知道了,那我就實話告訴你。我媽固然有錯,但打掉我們孩子的罪魁禍首不是她。是水懌心以我媽的名義僱了人,我媽只是默許了沒有阻攔而已,她事後發現我們不是親姐弟也很自責。”

“親姐弟?”我一頭霧水,隔着淚目鎖眉盯着簡亦凡。

“唐蕊沒跟你說?”簡亦凡似乎對於我不知道深感意外,但又沒有解釋的打算,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。

“算了。以後再說,你只需要知道,康康只是住進廟裏以後莫名其妙開始昏迷,我奶奶迷信,找廟裏的神婆給他算了一卦,我聽說以後沒信,直接把他接回醫院詳查病因了。看見診斷書之前,你別聽風就是雨,算命的話能信麼?”

像菜鳥置身一局高級玩家的狼人殺,我完全不知道自己該信誰。

只不過,突然之間,我明白了,爲今只剩簡亦凡的愛可以利用。

所以,即使明明誰也不信,我卻還是裝出了信任的樣子,一臉無邪地問:“真的還沒出診斷麼?” 如果診斷真的還沒出來,那康康莫名其妙的昏迷,只有鬼神之說能夠解釋。

如果,診斷已經出來了,那簡亦凡就又在爲了掩蓋簡瞳的罪行,故意騙我。

當然,我並不指望他跟我說實話。

畢竟,無論如何,他都默認了——我的流產,與簡瞳有關;康康的車禍,拜他那位“前女友”所賜。

武煉巔峰 所以,這場遊戲,沒有贏家,只有輸得更慘的人。

當簡亦凡斬釘截鐵地點頭,我並沒有流露出任何懷疑的神色,只在他轉身走進病房時,脣邊才偷偷閃過一絲幾不可聞的譏誚。

因爲,此刻對我最重要的,只有康康,什麼親姐弟的事,怎麼報復傷害康康的人,統統可以等康康醒了再說。

前後腳進了病房,坐在康康的病牀邊,簡亦凡不停安撫我:“康康不發燒,也沒受傷,只是斷斷續續地昏迷,我前天晚上去接康康才知道。”

“當時你給我打電話那會兒,我不接就是忙着給康康辦住院,我奶奶對唐蕊沒防備,以爲她跑來是關心康康,就跟她說了算命的事。估計她就是仗着自己知情,才跟你添油加醋胡說八道。”

“你信算命的都不如信我,我這烏鴉嘴都比那幫神棍、神婆有準頭。最晚明天早晨,檢查結果就會出來。”

他越解釋我越不安。

沒發燒,沒受傷,沒原因的昏迷,除了邪門歪道,我還能往哪想?

無心深究,我抓着康康的小手,一眼也不敢眨,生怕錯過康康甦醒的第一眼,更怕稍一閉眼便是永別。

說來可笑,昨晚的跨年夜,我甚至沒聽新年鐘聲,就在簡亦凡醉醺醺地軟硬兼施下,和他沒羞沒臊地苟且在了一起。

今天,新年第一天,我和簡亦凡又是在醫院過的。

這他媽叫什麼新年阿?

一月二號,天色濛濛發亮的時候,我滑稽地這樣想着,感覺睡意一**涌上來,眼皮囂張地抖動。

我屏住呼吸,一手握着康康的手,一手掐着大腿,強撐着不想入睡,但眼皮越來越沉,意識越來越模糊,最後竟還是不知不覺靠在簡亦凡肩頭難得地入了睡。

再次睜開眼睛,我發現自己被挪到了沙發牀上,身上蓋着毛毯和簡亦凡的羽絨服,手邊還有一碗鮮美的白粥。

暗罵着自己沒心沒肺,在這種時候還能睡着,我心急如焚地跳下牀,準備奔向康康相距幾步的病牀,房門卻吱呀一聲被推開了。

來的人……居然是簡瞳!

我忙着守康康,沒空找她興師問罪,她卻找上門了。

氣得渾身都在發抖,我頓住腳步,咬牙切齒地凝着她,視線帶滿恨意。

她的臉上,依然沒留下什麼歲月的痕跡,整個人氣質高雅,氣場強大。

站定在我面前,她撂下大包小包的高檔補品,竟出乎預料地彎腰給我鞠了個躬,還說了聲:“蜜蜜,是媽對不起你……”

我笑到淚意盎然:“對不起我什麼?是收買水懌心接近我?還是殺死我沒出世的孩子?又或者……是串通你給簡亦凡僱的女朋友撞康康、聯合唐蕊想方設法拆散我們一家三口?”

簡瞳擡頭,苦口婆心地解釋:“媽承認,收買水懌心是我不對。但你相信媽,那時候媽真的沒有任何惡意,是水懌心自告奮勇說他喜歡你要追你。媽希望你和小凡都能好,就幫着他了,但我沒想到他會給你下藥。”

“沒想到?”我眸心泛淚地翻了個白眼,“恐怕你真沒想到的,是你情敵的女兒,居然被下藥還睡了你兒子吧?”

“不是這樣!”簡瞳心急地抓住了我的手,“因爲,當年你爸天天出去找一個很像你媽的小姐,還被那小姐設計懷了鄭俊翊,我沒法不懷疑你和小凡有血緣關係。畢竟,原本你爸對你這個不是親生的女兒就偏心,你自己也感覺得到。無論如何,我是一手拉扯你長大的人,真要傷害你,我怎麼捨得?”

原來,簡亦凡說的親姐弟,只是簡瞳自以爲的一個誤會?

爲了一個誤會,她幾次三番找不同的人強J我、害我流產、騎車撞康康?

我哭笑不得:“呵,你捨不得?你捨不得……會在還不確定我和簡亦凡沒有血緣關係的時候,縱容水懌心給我下藥?”

簡瞳嘆着氣也快哭了:“是你爸當初跟我賭氣阿!我不過失口指責了一句,他心裏留着你媽不乾淨、身子嫖過小姐不乾淨,他就回了一句你也是他生的,還親手塗掉了你和你親生父親的親子鑑定。我懷疑了那麼多年不敢也不願相信的事,被他親口承認,我怎麼可能不跟他離婚,怎麼可能放任你和小凡姐弟亂侖?”

“所以,這就是你花錢僱那麼多人傷害我和康康的理由?這就是你找唐蕊跟我攤牌逼我走的藉口?”我說完眼淚就流了下來,和着鼻涕滲進嘴裏,又苦又鹹。

這是我叫了二十年媽的人阿!

哪怕明知道,她這些年無論多寵着我、慣着我,其實都依然會暗地裏吃我媽的醋,我也從沒想過,她會對我做出這些事。

哪怕早已揣度懷疑過無數次,如今聽她親口承認,我還是覺着心像被扔進絞肉機裏一樣疼。

甚至,我開始想,簡亦凡瞞着我簡瞳的所作所爲,會不會是怕我面對全部血淋淋的真相受不了。

“媽沒有。媽也是被唐蕊利用了。”簡瞳望着我,拼命搖頭,“媽早就想告訴你,你中槍後被唐蕊打了很多鎮靜劑……”

“誰讓你來醫院的?不是說過斷絕母子關係,老死不相往來麼?”

破門而入的簡亦凡,端起粥碗就衝簡瞳後腦勺潑過去了,手裏的各種化驗單跟天女散花似地,揚得到處都是。

我站在簡瞳對面,微溫的白粥也濺到了我身上幾滴。

像怕簡瞳吃了我一樣,簡亦凡緊張兮兮地推開簡瞳,拿袖子擦我的臉。

我拂開簡亦凡的手,直勾勾盯着簡瞳:“害我失憶的,是唐蕊?”

我真是個傻逼!早該想到的!

幾個月前,我頭腦一片空白地醒來時,簡亦凡說過:早知道還有這種操作,我早就讓唐蕊催眠你了,我早就親自動手給你打針了!

簡亦凡賊心不死地繼續拿袖口擦我髒掉的臉:“你別聽我媽胡說!她就不想讓咱倆好!”

“滾!我沒跟你說話!”我狠狠推開擋在我和簡瞳中間的簡亦凡,繼續凝着簡瞳,“簡阿姨,簡媽媽,您說阿!是唐蕊催眠了我對不對?”

簡瞳發愁地看了看被我甩到身後的簡亦凡。

我順着簡瞳的視線回過頭,麻木地瞪着簡亦凡。

簡亦凡被我瞪了半晌,不得不點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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